資源的權力尋租應成改革重點

　　12月17日媒體報道，在中山大學召開的第二屆中國廉政制度創新學術研討會上，有學者發布了《土地市場中開發商行賄與政府干預的量化關系》的報告。通過對幾個城市134名房地產開發商的調查發現，行賄檔次分明，開發商在心里形成了好處費的價目表，通常科級干部5000元至1萬元，處級干部兩萬元至3萬元，局級干部則需要5萬元或以上。更有開發商直言：“至少要拿出兩成左右的利潤，通過請客吃飯、假期組團旅游等方式來擺平權力部門。”

　　報道顯示，問卷共發放了600份，嚴格摒除了數據缺失或非本人填寫等情況，最終得到了134份有效問卷。從數量而言，覆蓋面并不大，但問卷中顯示的情況，如七成開發商認為“行賄可以獲得廉價土地或有利政策”，“行賄可以獲得政府保護并促使對其競爭對手施加限制”，與民眾的感覺和判斷基本一致，也符合權力設租、尋租的“一般規律”。不必往遠了說，只需看同日的另一則新聞——“成都新都區國土局局長被雙規，落馬原因被懷疑跟一大型房地產項目有關”，堪稱這篇理論性報告的現實注腳。

　　所謂改革進入“深水區”，其實就是指經濟發展在等待政治改革和社會改革釋放更多空間。這種釋放的障礙也很明顯，其一是政府之手在市場中越界、錯配要素，其二是在前者基礎上的公共資源的個人化、部門化。掌握土地、石油、電力等資源分配權和處置權的部門，最為明顯地體現出了以上兩重障礙，因此可以看做改革“物理上”的深水區。換句話說，可以看做改革的抓手。

　　這樣的判斷也與報告定量分析的結果相吻合，報告稱“開發商行賄與政府干預正向相關，即政府的干預越多，開發商行賄越多。”這無疑是政府隨意介入市場的直接結果；而報告中所列出的開發商的“行賄檔次”，其實也是行賄者對資源部門各級別干部的估價，官職的高低被直接換算成了可尋租空間的大小。換算非常簡單直接，既沒有顯示出“法律因素的顯著影響”（報告語），也沒有看到任何內外監督帶來的“干擾”，基本上可以洞見資源部門權力運行的現狀。而這個現狀，也就是今天改革的主要對象。

　　土地、石油、電力、稀有金屬等資源是最基本的生產要素，處于經濟運行和市場競爭的上游，從這個意義上講，這些資源能否公平配置，決定整個市場經濟的秩序，亦是調整經濟結構、改革經濟體制的突破點。所以，不僅是掌握資源審批的部門，也包括石油、電力等壟斷型國企，都應該成為當前改革的第一“樣本”。這些“物理深水區”的改革，不僅會在市場經濟發展中起到正本清源的作用，也會給公平性社會的建設打開局面。